4.3.4 小国寡民：甘其食与美其服，安其居与乐其俗

　　‌四 小国寡民：甘其食与美其服，安其居与乐其俗

　　《道德经》六十七章：“小国寡民。使有十百人之器而勿用，使民重死而远徙。有舟车无所乘之，有甲兵无所阵之。使民复结绳而用之。甘其食，美其服，安其居，乐其俗。邻国相望，鸡犬之声相闻，民至老死，不相往来。”要准确理解这一章，就要首先认识老子“小国寡民”思想的历史背景。

　　中国历史上的周朝，是一个以《周易》文化为标志、由“文武革命”开创的初级共产主义模式。在西周时期，是实质上的“天下共主”，中央政权是权力下授的模式，地方诸侯由中央政权的天子任免，国家还有足够实力和权力管制地方诸侯，制止相互之间的相互战争。然而，由于军事极权的致命缺陷，权力高度集中在天子一人手里，以国家领导人的个人意志为转移。在西周政权中，周厉王的贪婪残暴已经激起“国人暴动”，为人民所不齿；亡国昏君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，大玩“烽火戏诸侯”的儿戏，导致西周中央政权灭亡。西周灭亡以后，进入诸侯挑战中央、“问鼎中原”的东周，即春秋时期。

　　东周是名义上的“天下共主”，中央政权是权力上授的模式，中央政权的天子由地方诸侯点头，国家被地方诸侯分裂弱化，实力强大的诸侯国经常以“天子”名义相互征伐，天下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，所谓“春秋无义战”就是这个时期。由于始终缺乏合理的行政改革，同时也缺乏实施管制诸侯的军事实力，东周政权只能苟延残喘，最终完全丧失自有领地而沦为寄居政权，落得被后起之秦帝国彻底吞并的历史命运。东周灭亡以后，中国就进入军阀混战、天下大乱的战国时期。

　　认真总结历史经验教训，导致西周、东周政权灭亡的核心因素，在于理论不彻底，中央没有及时启动合理的政治改革。实际上，使理论彻底化，及时进行合理的行政改革，就是老子著《道德经》的原因，而“小国寡民”就是为东周政权提出的政改良策。因此，结合老子《道德经》思想，探讨周朝中央政权的衰亡规律，揭示导致“公有制灭亡、私有制胜利”的失败根源，实现科学发展观理论彻底化，力挽狂澜、拨乱反正，重新回归人民立场，最终实现共产主义，对于当代中国社会改革具有深远的指导意义与实践价值。

　　当代中国，面临着周王朝几乎一样的政治危机。中国地方省市的综合实力严重不均衡，一些地方实力过于强大。比如长三角、珠三角等一些发达地区的官员，公然抵制中央的宏观调控政策，甚至个别狂人公开叫板国家最高领导人，政令不出中南海，迫使中央不时与地方官员妥协，充分考虑地方官员的特殊利益，直接破坏了中央政权的政令统一、严重威胁着社会稳定与国家安全。如果不及时进行政治改革，任其拖延下去，一旦国家有难，极可能产生政权公开分裂，出现地方割据的事实。如果坚持地方分权，继续放权让利，结果必然是中央政权执政无力，远不如北京、上海、广州等地方政权，中央指挥不动地方。如果不及时拨乱反正，地方继续向中央要求自由化、民主化的“裂土分茅”，中央有可能只得寄居北京或其他地方，必将被强大的地方政权完全架空，国家最终解体走向灭亡。因此，当代中国的行政改革迫在眉睫，人民怎么办？中国向何处去？

　　其实，按照老子《道德经》的“小国寡民”思想，就能做到“巩固中央、弱化地方、维护人民利益”的行政改革。所谓小国寡民，就是指国土小、人口少，这样的地方诸侯就不能发动兼并战争，难以对抗中央政权。离开中国春秋时期的历史背景，老子的“小国寡民”就是无的放矢，难免受人诟病。

　　结合当代中国的改革需要，“小国寡民”的改革思想，就是“职能定位、分层管理、接通上下、独立负责”的十六字方针。简单地说，由党中央统一领导全国政权和军队，国家部委协助中央实施全国统筹社会管理；地方省市主要承担文化教育职能，区县主要承担经济发展职能，社区（镇村）主要承担政治服务职能，这三个层级直接面对中央相关部委，不再具有上下级关系；让党员群众的声音与监督权力，通过网络直接与党中央和国家部委对接。在省市、区县、社区（镇村），不重复设置性质相同的岗位，防止领导部门职能重迭、地方官员人浮于事、避免地方官僚与黑恶势力坐大。

　　老子说：“小国寡民。使有十百人之器而勿用，使民重死而远徙。有舟车无所乘之，有甲兵无所阵之。使民复结绳而用之。”一般人把这段话看成是老子主张消极不为、退回原始社会的证据，与“小国寡民”一样，仿佛圣人在痴人说梦。实际上，要正确理解这段话，离开老子所处的“春秋无义战”时代背景是讲不通的。

　　十百人之器，指战争中的军事器械；重死，重视生命，不必轻死好战；远徙，远离迁徙，不必远走他乡，不用去外地打工求生活；有舟车，没有地方需要去占有；有甲兵，没有地方需要去打仗；保持民风淳朴，厚道诚信，用不着太多的精明算计。彻底摆脱“春秋无义战”的深重苦难，老百姓用不着打仗，用不着勾心斗角。这样一来，就能实现天下太平，老百姓就能衣食无忧、心情愉快、安居乐业、社会和谐。实际上，这种“小国寡民”的太平盛世，国家力量也是很强大的，堪称天下第一，不仅有着大量的物质财富，也有着大量的科技创新与军事成果，足以保证天下道义的真正实现。老子说：“兵者，不祥之器也，非君子之器也，不得己用之”。只有最强大的国家力量，才能真正捍卫世界和平。

　　“甘其食”，让百姓有甘甜可口、安全卫生的食物。食物吃在口里感觉甘甜，必须有几个前提条件：一是食物安全，没有毒害，不必担心害怕；二是身体健康，没有不良嗜好，口味清淡，足以自然养生；三是科学膳食，营养搭配，食物充足可口。在当代社会，吃的食物不安全，吃不出健康养生，口味杂乱，也吃不出天然本味。在当代社会，要做到“甘其食”并非易事，没有特供食品的专门保障，“甘其食”只是老百姓的一种梦想。在毛泽东时代，虽然物质不太充足，但却安全健康、美味可口，老百姓却能做到“甘其食”。前后三十年的历史，真让人回味啊。

　　“美其服”，让百姓都有穿着舒适、朴素美观的衣服。美，就是让人穿着舒适、感觉畅美的意思，不是指奢华美丽的贵重服饰。在当代社会，曾经追求过各种华丽的色彩，用化工原料生产出美丽的纤维，那些静电却往往让人生病，穿着起来也不舒服。因此，当代时尚追求真丝纯棉，天然本色，返璞归真。其实，天然纯正的色彩，是中国人崇尚的永恒的美学元素。西方人喜欢的五颜六色，在中国人眼中只是戏子的专用色彩。

　　“安其居”，让百姓有安全可靠、起居方便的住房。这句话很有现实针对性。老百姓要安居才能乐业，人民生活才能幸福，必须有起码的安全的居住之地。而今天，地方官员与开发商合伙搞的土地财政与“圈地运动”，移民并村、野蛮强拆、拆房上楼、低价征用、无偿占用等，让老百姓不仅失去自己口袋中的钱财，失去了赖以自存的土地和住房，而且在脖子上被迫套着一根名叫“房奴”的绳子，成为新社会的又一种奴隶，客观上大量制造出流离失所、满腔怒火的贫困阶级革命群众，这种严重侵害老百姓利益的邪恶蠢事还在继续，是极右派以共产党丢失执政地位为代价的重大阴谋，已经引起党中央的警惕与反思。“左转”成为定局，与人民为敌的极右派，绝没有好下场！

　　“乐其俗”，让百姓有健康和谐的人文教育，令人愉快的风俗习惯。在国家制度与政策上，让老百姓从身边风俗中获得快乐，在社区或村里的生活方式中获得幸福。当今中国，在构建和谐社会的主流思潮中，有没有人认真想过这个问题——在建筑方式、人文教育、自然环境、人与人、男人与女人、人的自我内心和谐之间的逻辑联系，而不是强加在老百姓身上的现代文明枷锁。强加给老百姓的各种“现代文明的生活方式”，并不是人民群众得到幸福与快乐的源泉，并不是值得提倡的健康生活方式。

　　或许有人问，田园牧歌的农业社会与唯利是图的商业社会，谁是适合人类的幸福社会？其实，回答并不难。只是在“经济决定论”的西方思潮中，才认同商业社会比农业社会更加先进，原因是物质经济更发达一些，唯有这一强项。在政治管理上，资本主义是软弱无力的；在文化精神上，资本主义是极其贫乏的。财货只是实现人类幸福的基础，但不等于幸福本身。真正的幸福与财货多少无关，只取决于个人生活的环境和自身的心态。换句话说，只要有基本够用的生活资料，人类幸福就能触手可及。实现人类幸福要求“物质极大丰富”，这是传统的资本主义观念。因此，只有彻底抛弃人被物役异化的西方思想，从财产异化的私有制度中解放出来，从旧的错误观念统治下解放出来，复归人的自然本体，让天下老百姓获得幸福，才是实现人类幸福的共产主义社会保障。

　　老子说：“邻国相望，鸡犬之声相闻，民至老死，不相往来。”这是一幅田园牧歌的乡村生活风景画。在真实“天下共主”的中央政权的统一分层管制下，无论省市、区县、社区（镇村）所涉及的人口、土地、资源都不大，且同时受制于中央政权，地方难以形成独立王国，也就没有发动内战的可能。有学者指出，先秦的“往来”，指诸侯国之间攻过去打过来，相互发生的战争，这与前文“虽有舟车，无所乘之；虽有甲兵，无所陈之”及“其秋无义战”特征相符合。“不相往来”，指不会相互发生战争。因此，邻国之间相互看得见，鸡鸣狗吠的声音相互听得到，老百姓从出生直到老死，都能够生活在没有战争、少于算计、安居乐业、天下太平的共产主义社会中，那是多么的幸福美好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