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 夫唯无争:新文化胜旧观念,道德经取天下人
老子《道德经》“天下第一”:一是立足本体的自然哲学,二是自然人的人本哲学,三是无神论的科学哲学,四是逻辑完备的真理哲学,五是境界最高的圣人哲学,六是实践成功的国家哲学,七是文字简洁的小哲学,八是版本最多的大哲学,九是古今中外的普世哲学,十是唯我独尊的真人哲学,十一是社会革命的王道哲学,十二是易知易行的大众哲学,十三是共产主义的结构哲学,十四是真实无伪的文化哲学,十五是现实有效的实践哲学,十六是令对手甘拜下风的成功哲学,十七是归根复命的幸福哲学,十八是立即行动的人民哲学。读者自己体会加以补充。
文化是有境界的,存在着本末、优劣、高低、正误的不同差别。老子说:“上士闻道,勤能行之;中士闻道,若存若亡;下士闻道,大笑之。”存在着上士、中士、下士的差别。士,无产者、文化人也。孔子认为:“有生而知之者,学而知之者,困而学之者,困而不学者。”存在着独立思考、知行合一的圣人、片面重知的君子、片面重行的小人、不懂知行的下愚者的差别。哲学本身也存在着本体论、方法论、现象论的差别。事实表明,不同的思维方式和文化差异是真实存在的,是可以比较的。上士的圣人,立足于本体论,在本体论基础上讲方法论和现象论,知行合一,极高明而道中庸。中士,包括对立着的两种人,即重视学习的儒家“君子”(左派)与重视实践的墨家“小人”(右派),立足于方法论,只讲方法论和现象论,存在着片面割裂与左右对立的情况。下士,一般指认识肤浅的愚昧者,立足于现象论,不讲本体论和方法论,只是看见一些现象,习惯于发牢骚说怪话,讲不清楚问题,也不能解决问题,所以是愚昧的。
正确观念为新文化,错误观念为旧文化。本末、优劣、高低、正误等,就是指文化的新旧。其一,立足根本、方法优化、境界高远、认识正确、思路清晰,就是新文化。反之,立足枝末、方法拙劣、境界低下、认识错误、思想混乱,就是旧文化。其二,回归根本、发展创新、人民立场、纠正错误、帮助人民,就是新文化。反之,崇尚空谈、胡说八道、反动保守、有错不改、忽悠大众,就是旧文化。其三,有所发现、有所发明、有所创造、有所前进,就是新文化。反之,不能认识新情况、不能解决新问题、不能满足新需要、不能接纳新事物,就是旧文化。共产主义革命要“同传统的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裂”,就是与错误的旧文化彻底决裂,不是与人类历史文化的正确观念决裂,更不是与真理的新文化实行决裂。将传统观念与错误观念混为一谈,这是传统马克思主义本身的认识不足、理论不彻底。
世界是本体,物质是本能,运动是本性。世界是物质的,也是运动的,物质与运动不可代替。世界的第一性是自然本体,物质和运动是第二性的根本属性。物质是世界的物质,运动是世界的运动,物质与运动相对立,它们共同统一于世界本身。世界不是纯粹的物质,运动也不是统一于物质,否则就谈不上真正的对立。世界、物质、运动的逻辑关系,如同自然人、女人、男人的逻辑关系一样。女人与男人都统一于自然人,不能说自然人只能是女人,也不能说男人统一于女人,否则就没有男女之间的自然差异。同样,物质与运动统一于世界,不能说世界只是物质的,运动也不统一于物质,否则也没有物质与运动的概念差异。
世界的本体只能是世界本身,正如人的本体只能是自然人自身。世界、物质、运动,是本末有序、三位一体、不可分割的,这就是世界本体论,或称自然本体论。实现人的复归,只能是向着自然人本体复归,而不是向着人的本能、物质、肉体、欲望等异化方向。物质财富正是造成人类精神异化、不幸福的根源,政治经济学正是资本主义社会复辟的依据。立足于世界本体论的马克思主义、自然共产主义观念,与以老子《道德经》思想都是正确观念。老子坚持“道法自然”的本体标准与“行于大道”的实践理念,与马克思主义注重真理指导实践具有完全相同的路径,而与其他学派思想存在根本差异。由此可见,文化差异与思维高下是真实存在的,在概念上严格区别这种差异是非常重要的。
在历史上,重学习尚空谈的儒家自称“君子”,仇恨谩骂重实践不空谈的墨家为“小人”,客观上印证了马列毛等重视唯物的经济的传统观念,同反儒起家的墨家思想相近的结论。所谓“中士闻道,若存若亡”,就是指“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”的片面割裂思想。君子,指左派、仁者、重知、唯心者。小人指右派、智者、重行、唯物者。唯物与唯心只是方法论,不是本体论,左右派的理论不彻底。“世界是物质的”称为唯物本体论,就是错把方法论当成本体论,是一种适合资本主义经济社会的思维方式。在这种异化思维主导下,共产主义运动是战胜不了资本主义的。事实上,20世纪传统的社会主义革命,是封建王道对资本霸道的战胜,而不是共产主义对资本主义的战胜。革命成功后,建立起中央集权等封建特色的国家社会主义,是不足为奇的。事实说明,封建主义能够战胜资本主义,在一定程度上具有更优越的政治竞争力。
老子说:“太上,下知又之;其次亲之,其次誉之,其次畏之,其次侮之”。所谓“下知又之”,就是在上者以正治国,老百姓知晓简明大道,易知易行,就会自觉地学习实践它,不令而行、弗召自来。实现人民民主专政的基础,在于人民以天下道义为标准,能够自动自发。人民文化的真理内涵,就是天下道义。这五种不同境界,分别对应着道家的以正(大道)治国、墨家的以德(实行)治国、儒家的依仁(人心)治国、法家的依法(公义)治国、名教的鬼神(复礼)治国的不同命运。西汉初年,坚持以正治国的“文景之治”,结果太平盛世;西汉末年,坚持礼教(鬼神)治国的王莽改制,结果破国亡身。“夫礼者,忠信之薄,而乱之首也。”老子《道德经》成书于中国春秋末年,汉王朝的全面实践在几百年之后。老子能够“弗行而知,弗见而名,弗为而成”,非常准确地预测到五种不同的治国效果。这就是文化的高下之别。老子《道德经》天下第一,早已为历史所证明,也为全世界的学者所公认。
老子直接用《道德经》命名自己的著作,标志着人类摆脱原始社会的鬼神信仰束缚,完全依靠自身觉悟代替鬼神信仰的理性思维方式确立。老子是第一个提出“以道立天下,其鬼不神”的彻底无神论者,是第一个提出“胜人者有力,自胜者强”人类精神的觉悟者,是第一个提出“归根曰静,是谓复命”的自我解放者,是第一个提出“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”的自然共产主义者,是第一个确立“圣人恒无心,以百姓之心为心”的人民哲学家,是第一个明确“国中有四大,而王居一焉”的王道革命者。老子思想不仅代表着中华民族的圣人精神,而且代表着全人类的最高精神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中华民族领导人类前进完全能做到,老子《道德经》对全人类是有益无害的。
鲁迅说:“不读《老子》一书,就不知中国文化,不知人生真谛”、“中国根柢全在道教”。中国文化本源在于道法自然,人生幸福真谛在于归根复命。学婴儿,做真人,不明白这个道理,就读不懂老子《道德经》,难以得到人生幸福。历代统治者的治国,大都是舍本逐末的瞎折腾,看似热闹其实假打,人民群众深受其害,得不到任何真正的好处,结果难免于国破家亡。正所谓“神仙打架,凡人遭殃”。
在世界文明中,道家是唯一有自我主体意识的,来源于老子《道德经》哲学。佛教关注人的死亡,儒家关注人的前生,耶教关注人的欲望,回教关注人的理性,唯有道家关注自然人本身,重视人的养生之道。道家守中处中央,对自己负责,坚持人性自然,修行以真人为本;四大宗教守外居四方,承诺要对天、地、祖宗、鬼神负责,其实根本做不到,言教以安心为要。在中国历史上,多次发生过“佛道互攻”争夺话语权。在道教经典中,唯一令对手佩服的,只有一本老子《道德经》。其实,老子《道德经》是无神论,与注重神仙术的道家、鬼神崇拜的道教有很大差别。道家、道教对老子《道德经》的贡献,主要在于薪火相传、功不可没。
柏拉图说:“我反复思之,唯有大声疾呼,推崇真正的哲学,使哲学家获得政权,成为政治家,或者政治家奇迹般地成为哲学家,否则人类灾祸总是无法避免的。” 有人断言,整个西方哲学史,就是一部为柏拉图哲学思想做注释的历史。老子与柏拉图一样,都是关注国家命运、民众命运、人类命运、学者自身命运的伟大哲学家,注重文化哲学与政治实践的行动哲学,分别代表着中国哲学与西方哲学的最高成就。柏拉图著述甚丰,以逻辑学成就著称。逻辑学是方法论,不是本体论,西方哲学理论不彻底。注重精英思想的柏拉图与中国《墨经》相近,老子比柏拉图的哲学理论更加彻底。“少则得,多则惑。”老子《道德经》文字甚少,不讲逻辑而自成逻辑,在于真实的自然逻辑。简明实用、易知易行是真理的唯一属性。老子《道德经》代表着人类理性的最高概括。
理论只要彻底,就是说服群众;理论只要说服群众,就能变成物质力量。西方人通常傲慢自大,对东方哲学包括中国哲学瞧不上眼。然而,无论在西方哲学界、宗教界,还是理论界、文化界,唯对《道德经》评价甚高。事实上,真理只要被发现,就能成为全人类的共同财富,这就是老子“不战而善胜,不言而善应”的成功秘诀。黑格尔《历史哲学》说:“老子的著作,尤其是他的《道德经》,最受世人崇仰。”尼采评论《老子》说:“老子思想的集大成——《道德经》,像一个永不枯竭的井泉,满载宝藏,放下汲桶,唾手可得。”马克斯·韦伯《儒教与道教》说:“事实上,在中国历史上,每当道家(道教)思想被认可的时期(例如唐初),经济的发展是较好的,社会是丰衣足食的。道家重生,不仅体现在看重个体生命,也体现在看重社会整体的生计发展。”历史证明,包括马列毛在内,迄今还没有哪一种哲学思想,可以代替老子《道德经》在国家治理中的辉煌成果。
老子天下第一,就是用自己“脑子”独立思考,服从真实世界及其规律,追求真理当然“天下第一”。注重自然人主体的实事求是派,都是“天下第一”。老子如此,马克思主义、毛泽东思想、科学发展观也是如此。在历史实践中,道家、墨家、儒家、杂家、法家、名教等思想的治国效果,早就分出高下优劣。在宗教领域,只有老子无神论,立足于人类此岸幸福,其它宗教都立足于人类彼岸幸福,实际上没有可比性。因此,无论哲学深度、历史高度、理论彻底、现实操作、革命人道等任何一方面,老子《道德经》都是无与伦比的,堪称天下第一。“夫唯无争,故天下莫能与争!”